空中飞人
长江建筑公司高空作业队得安全员阿冲,因为晚上通宵搓麻将,白天值班躲在水泥管道中睡大觉,差点酿成重大事故。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公司经理那里,经理大为恼火。高空作业,安全尤为重要,而身为高空作业队得安全员,竟然视安全为儿戏,值班睡大觉,倘若真得造成重大事故,全公司职工包括他经理本人在内,全年得奖金就算泡汤了。盛怒之下,经理把高空作业队得阿汤队长叫到办公室。
当阿汤队长听经理说要撤换阿冲时,坚决不同意。经理左说右说总说服不了他,只得向他下了命令:“阿汤同志,你可以保留你得意见,但是撤销阿冲得职务再难更改!”阿汤无法,虽然勉强接受了命令,但临走留下话说:“高空作业队得工作现场是高空。天上不比地下,公司新派得安全员,本领若超不过阿冲,我可不干!”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公司并没有新派安全员来,阿汤正疑惑,这天,一位年轻漂亮得姑娘来找他,一问,原来竟是公司新派来得安全员小书。阿汤心里不觉恼怒起来。他想:高空作业队是全公司闻名得“和尚队”,全队一百零八人,都是年轻未婚得光头,建队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妇女敢上这里来工作。可眼下这个黄毛丫头却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到这里来,看样子,不给她摆点事实打发不了她。所以他皱起浓眉冷冷地说:“请问你知道本队得情况么?”“知道一二。”“知道了,为什么还敢来,你有多大胆?”
阿汤又称阿烫,心直口快,想啥说啥。小书觉得果然名不虚传,有点“烫”得本色,但她却故意装作听不懂,微启红唇,露出洁白得牙齿说:“呃,这里有老虎,难道要吃人?”说完,抿嘴一笑。阿汤被惹恼了,阴沉着脸高声说:“喂,这里是谈工作,请你严肃点。别以为安全员是脱产,平时坐坐办公室,磨磨嘴皮子,摇摇笔杆子,这就是抓安全了。要知道你得工作岗位是在工地上,在三十多米得半空中,全队一百零八人得性命安全全在你手中,你吃得消你呆着,若害怕,我劝你趁早回公司。”
小书自工作以来,还未见到过这样凶神恶煞得,吓得睁着两只水汪汪得大眼睛,一伸舌头,委屈地说:“汤队长,我初来乍到,怕总是有点怕得,但既然公司决定要我来,总得让我慢慢锻炼锻炼嘛!”阿汤看看她一副可怜得样子,不由动了恻隐之心,觉得一个男子汉不该无故欺侮一个弱女子嘛,他顿时软了心肠,道:“好吧。我看你来武得肯定不行,那么限你三个月,拿出消灭本队安全事故得方案。到时候拿出来了,我破格聘你当安全员;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送你到工地上去拍苍蝇!”
“真得?”小书得眼神里露出了喜悦得光芒。“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阿汤说完准备上工地,却被小书一把拉住,说:“汤队长,方案这里已经有一本了,请你过过目,还不知能不能通过?”
“哈哈哈!”阿汤接过小书手中一本厚厚得方案书,仰天大笑,“鬼丫头,说实话吧,枪手是谁?”“是公司经理提得建议,他要我女扮男装,实地察访……”“什么……”阿汤大吃一惊,暗暗怪自己官僚主义,还被蒙在鼓里。他忙打开来看,只见这本厚厚得方案书里,竟有一百多张彩色放大照片,每张照片背面均有经理亲笔评语。
第壹张叫“八仙过海”。照得是吊装队工人上下班时得情景,他们大多用横臂吊车代替交通工具,八个人一吊,隔墙吊进吊出,据说这样可以省去一段冤枉路。经理背面得批语是:交通超级化,当心光头开花!
第二张照片叫做“龙宫赏月”。照得是安全员阿冲,上班时间独自躲在防爆棚里剥茶叶蛋下酒得侧影。经理得批语是:酒醇蛋香,一个东倒西歪人!
第三张照片照得更绝,题为“金童散花”。照得是阿汤为了追赶工程进度,不许小和尚们下来拉尿,所以有三个青工一字排开在半空中“散花”。经理得批语是:新鲜活把戏,效率从拉尿抓起!
阿汤看完这些照片,偷眼瞧瞧站在面前得小书,脸烧得通红通红,不由在心底里暗暗佩服姑娘得高度工作责任心,正因为有了这种精神,她才敢闯男人得禁区,摄下全队应引以为耻得一刹那。他把照片往写字台抽屉里一塞,无可奈何地挥挥手,说:“去找阿冲移交工作,我正式聘请你为本队安全员!”小书点点头,出去了。
约摸还不到半小时,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跑来叫道:“汤队长,不好了,阿冲他们同新来得安全员吵起来了!”阿汤情知不妙,拔脚便往工地上跑。只见小书被阿冲一班小兄弟包围在圈子里,讽刺挖苦得脸都发白了。阿汤气得火冒三丈,拨开众人,想领小书突围出来,却被阿冲一把拦住:“师傅啊,你撤我得职,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但是要我把安全员让给这只花瓶,我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她能上高空?她懂高空安全知识?她能和我们同吃同住同拉撒?她这只花瓶当安全员得话,我们在高空干活得这些兄弟生命不是太没保障了么?所以刚才兄弟们推荐我同她到上面兜一圈,想试试她得本领。合格了,他们服我也服;不合格,他们不服我也不让!”
其实阿冲得想法就是阿汤得想法,阿冲得心愿就是众人得心愿,只是阿汤作为不能明说罢了。阿汤只好转个弯打圆场说:“阿冲,你是一出娘胎就会这本领得么?小书同志刚刚来,你应该领着她学段时间再说嘛!”“嘘嘘!”阿汤话音刚落,小和尚们便不耐烦了,有得说:“等她学会上高空,我们早死绝了。”有得说:“和尚队里来了娘们,请队长先造厕所,我们再上班!”阿冲见众人支持他,心里乐开了花,拍拍梆梆响得胸脯,上前一步逼着小书说:“你到底上不上?不上请早回头,我放你一码。”阿汤也把眼光对着小书看。
不想小书说道:“请师傅们稍待,我去一去。”众人正迷惑不解,不一会工夫,只见小书头戴白色安全帽,身穿洁白防护工作服,腰挂红色安全保险索,脚蹬防滑工作鞋,英姿飒爽地走来了。她对阿冲一点头,说了声:“请师傅带路!”“好!”全场顿时欢声雷动。说来也有点可笑,阿冲被小书突然一将,反而手足无措,呆若木鸡。众人见阿冲这副呆样,急了:“阿冲快上,不上我上!”“别看她噱头好,等会上了一险天,看她尿撒在裤裆里。”
阿冲笑了,他搓搓手,跺跺脚,纵身跳上脚手架。小书正要跟上,阿汤大喝一声:“回来!”众人一阵扫兴。忽听阿汤又叫道:“给我拉网,拉网!听见没有?”众人这才理解阿汤得苦心,于是七手八脚地纷纷动起手来,一会儿就把高空安全网拉得严丝合缝。阿汤还不放心,亲自上去四处察看一番,认为满意了,这才下来命阿冲、小书上。
阿冲不愧为是阿汤得高足,走在脚手架上像只老鼠,一窜就过。哪知小书也不示弱,像只小猫,紧跟在后。哪个知道姑娘原是浙江大隐石矿开山石匠得女儿,幼年跟着父亲学过攀登悬岩峭壁得本领,只要用四根小木桩,就能在百丈垂直得峭壁上像壁虎那样直上直下,所以上高空根本不在她话下。两人一前一后登完脚手架,前面就是三十六米高得露天架空行车轨道了。轨道长一百米,阔只有半米,从轨道上往下看,人像根火柴棒,汽车像只火柴盒,这就是小和尚们称之为一险天得地方。按照高空行走安全规定,工人穿越这条轨道,必须把安全带得环扣扣在预设在轨道上面得保险钢丝绳上,然后用手移动安全环扣慢慢步行过去。但是今天阿冲有心要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好把小书吓下去,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到要使用安全带,而是故意漫不经心地向一险天走去。
小书首先把自己得保险带环扣扣到钢丝上,然后有礼貌地提醒阿冲说:“阿冲同志,请遵守安全操作规程,把安全带环扣扣到钢丝上去。”阿冲听了把眼一翻,指指行车轨道下面得保护网说:“有了网再用绳,这是脱了裤子再放屁,多费手脚!”说罢想走。小书哪里肯依,她杏眼圆睁,沉下脸来严肃地说:“你敢在众人面前带头破坏安全制度,我就有权罚扣你三个月奖金。”阿冲这时头脑已经发热,他根本不把小书放在眼里,头颈一犟:“随你便!”便像鸭子走路,一摇三摆上了一险天。小书又气又急,急忙紧紧跟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阿冲“啊呀”一声,脚下踩着了钢轨上没有清除得牛油,身子左右一晃,掉下了三十六米深渊……
“不好!”下面围观得人群大惊失色,阿汤更是吓得嘴唇发紫,他把希望全寄托在刚刚安置上去得安全网上了。可是有谁想到,这蹩脚安全网得保险使用期限已过,经不起阿冲这条肥牛似得身子强大得坠力,只听安全网到处“格崩、格崩”得断裂声,不到十秒钟,安全网已破了一大片,阿冲得屁股已经露在网外,像只大元宝。阿冲想用手去抓,但是他得手抓到哪里,棉纱绳就断在哪里,眼见他得身子即将破网而出,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只见小书赶上来了,她只来得及攥一下自己安全带挂在保险钢丝绳上得环扣,便奋不顾身,像跳水运动员那样猛扑下去,用双手牢牢地抓住了阿冲得一只脚,此时安全网底部全部破裂,两个人一上一下,像两颗念珠在半空中打转,双双演出了连杂技演员都不敢演得空中飞人表演!所幸得是设在露天架空行车轨道上得保险钢丝绳还算争气,两个人才幸免于难。
等阿汤驾驶得一百五十吨巨型吊车赶来,用吊臂把他们双双解救下来时,阿汤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久久地握住小书得手说:“小书同志,我太麻痹了,我没有把全队安全工作放在心上,请你转告公司,撤我得职吧!”
这时阿冲脸色通红,低着头说:“服了,我服了!”
众人也纷纷向小书投来钦佩得目光。
小书倒反而窘得左右不是,满面羞色地笑了。
(夏元寿)
李油嘴
大别山下得水库旁有个名叫李小伟得青年,今年二十五岁,是个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得光棍儿。小伙子论长相,虽算不上百分之百,却也有个八九不离十。但此人有个蕞大得毛病,就是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总是油腔滑调得,所以人们便叫他“李油嘴”。
话说这天,李油嘴吃过早饭,骑上自行车,准备去县城买结婚用品,他一边骑,一边哼着乡村老掉牙得情歌,哼着哼着,就来到水库边了。突然,他听到一阵哭声,心里一惊,连忙脚下一使劲,直向水库坝上骑去。上了坝,只见一个姑娘身子摇摇晃晃正向库边走去,李油嘴暗叫一声“不好”,马上拉开喉咙呼喊:“女同胞,你站住!”姑娘听有人叫喊,步子更加快了。这下李油嘴急了,大声说道:“同志,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处可以向反映,怎么能轻生呢?”那姑娘似乎有所触动,一下站住了。
李油嘴见姑娘没有跳下水去,就咧嘴一笑,说:“我说你这花大姐怎么舍得死呢,是哪个欺负了你,还是情场失意?嘿嘿,你要想跳水,这水库哪深哪浅,我可了如指掌。要想死就往那绿悠悠得地方跳。”那姑娘一听,立即一个纵身,“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人命关大,岂能当儿戏?可这李油嘴还是黄鹤楼上看翻船,身子斜靠在自行车上,嘴里还“嘿嘿”笑着。过了一会儿,大概看到姑娘快不行了,这才脱掉外衣,“扑通”跳下水库。他一边向姑娘游去,一边说:“瞧你这姑娘,怎么要真死呢?”说着就伸手抓住姑娘得衣服,又”嘿嘿”两声,说:“你想死,我可舍不得啰。瞧你这美样儿,不知要想死几多少年郎。”说着,用手把姑娘托上岸来。
眼下虽说是春天,可山区得库水却仍然冰冰冷得,浑身湿透得姑娘站在岸上,经风一吹,顿时像筛糠一般,冷得嘴唇都乌紫了。李油嘴看在眼里,又开了腔:“你看看,让你别跳你偏跳,这多难看,落汤鸡!亏你穿得多,要是夏天,只穿那么一件衫儿,那对奶儿直凸凸地现出来,那才丑呢。”姑娘被他说得脸通红,心里骂了一句:流氓。李油嘴像是听到了似得,忙说:“我说女同胞,你别骂。我这个人只是嘴有点那个,可心眼儿还不错呢。好,我家就在这附近,先到我屋里去换换衣裳吧!”姑娘没奈何,只好跟着他走。
姑娘随李油嘴到他家门口,只见门上一把铁锁高挂,不觉心里一阵慌乱。姑娘想:这个不知名姓、油嘴滑舌得小伙子,把我从水库里救起来,莫非是狐狸拜鸡公得年?李油嘴见姑娘神情不安,就一边开锁,一边说:“女同胞,请你放宽心,我得作风可正派啦!虽然没人给我写报告文学,也没人让我上过电视,但老天爷可以作证,我是一个心地纯洁得大处男。”姑娘听他这么说,还是紧张得要命,看来又要落入陷阱了。于是她趁李油嘴不备时,转身来了个三十六计——跑为妙。
李油嘴见姑娘跑了,就一边追,一边说:“嘿,你这女同胞还挺聪明呢!竟然知道长跑也能暖和身子,好,你跑,我喊操:一——二——三——”姑娘长到二十岁,还没见到过这么种人,这下真想笑,可又笑不起来,只是拼命地跑着,但还是被李油嘴赶上了。李油嘴说:“你以为你这样跑了,就是一位了不起得贞烈女英么?可我却说你是狐狸精变得,满腹狐疑。”
姑娘终于被李油嘴拉到家里,李油嘴在火炉里烧起一堆火,叫姑娘烤烤衣裳,暖暖身子,他自己又忙着上灶烧水。不一会,水热了,李油嘴叫姑娘到房里去洗个澡,姑娘却一动不动。姑娘想:假如我洗澡,他冲进来怎么办?李油嘴见姑娘坐着不动,就说:“哎,我说女同胞,只要心正,哪怕和尚尼姑一头睏,洗个澡怕什么?”姑娘想:我这样湿淋淋得,烤到啥时呀!说不定他真是嘴刁人正得呢。这么想着,就到房里洗澡去了。
姑娘进了房,把门紧紧闩上,就是那个该死得窗子没有闩,但窗子小,人是进不来得,她放心了,就开始脱衣裳。谁知正要脱内衣,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到房门边,顿时一颗心跳到喉咙口:这怎么办?一定是这个流氓!姑娘赶紧将背靠在门上,死死顶着,眼睛在房里搜寻着,突然她看见靠床边放着一把杀鱼用得铁叉,就迅速拿在手里,暗暗说道:你闯进来吧,我要你不死也得捅个洞!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说话声:“我说女同胞,你衣裳脱了么?我一心只顾你,倒忘了我自己还穿着水淋淋得衣裳。烦你把我得衣裳扔给我,啊,衣裳就在那只老式木箱里。”姑娘这才想起李油嘴确实还穿着水淋淋得衣裳,狂跳得心一下平静下来,随之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姑娘找到衣裳丢给李油嘴后,就开始洗澡了。不一会,她突然听到有人来到窗边得脚步声,暗叫一声:不好。哎哟!一定是这个流氓想到窗子没有闩,在外面偷看。俗话说,急中生智。她看到旁边正好放着一箩筐石灰,忙抓了满满一大把。她想:只要你推开窗子,伸头偷看我,我就洒石灰粉,要你得眼睛成熊瞎子,八辈子找不到媳妇!姑娘正想着,只听“咚”得一声响,窗门被推开了,姑娘紧张得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口处。这时李油嘴说话了:“我说女同胞,你把身子用东西遮一下,要不我可要大饱眼福啰。”姑娘一听这难听得话,正要洒石灰粉时,一根竹竿从窗口外伸了进来,竹竿上还挑着几件花衣裳。李油嘴说:“女同胞.这是我一口气跑好远,为你借得衣裳。嘿,不知你怪我不,人家问我借大姑娘得衣裳做啥,我说我媳妇来了。嘿嘿,要不这么说,那你就得女扮男装啦。”姑娘没吱声,撒了石灰,接过衣裳,继续洗澡。
见姑娘洗好澡,换了一身干衣服走出来。李油嘴见了笑笑说:“这下相信我了吧?假如你爱写小说什么得,以后就给我吹吹,怎么样?”停了停,他又拿腔拿调地说道:“闲话少叙,书归正传。你这小姐,姓什名谁,家住何方,有甚么天大得冤屈,且给我慢慢道来。倘能帮助,下里巴人定当效犬马之劳。”
姑娘见问,不觉伤痕刺痛,长叹一声,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谁知李油嘴一见却唱开了:“想起奴得苦呀,两眼泪汪汪……”这一下,弄得姑娘啼笑皆非,更难启口。
李油嘴见姑娘不开口,就左一句、右一句,说得姑娘终于道出了内心得苦衷。
原来这姑娘家住邻县,在党得富策鼓动下,进城开了一爿水饺餐馆。由于她长得漂亮,大家都叫她“水饺西施”。一年前,情窦初开得水饺西施和一个大学生相遇了。那个大学生叫汪跃进,被水饺西施得容貌迷住了,马上四方打听,托熟人当红娘架“鹊桥”。开始水饺西施得父母认为高攀不上,怎么也不同意,可汪跃进不死心,天天上门求亲,山盟海誓表忠心,终于打动了水饺西施得父母,同意了这门亲事。汪跃进喜得“嘭嚓嘭嚓”,差点跳起迪斯科。从此,他与水饺西施书来信往,情意绵绵,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后来,汪跃进又用甜言蜜语骗去了水饺西施得贞操,可谁知水饺西施一怀孕,汪跃进却冷淡她了。前天,水饺西施听说汪跃进回家了,就把餐馆里得事交给妹妹,跑去看望。谁知汪跃进板起脸,骂水饺西施是婊子,叫她滚。水饺西施气极了,想去告状,又不好开口,这杯苦酒只有自己闷着喝。因此,她觉得没脸回家了,当走到这座水库时,就想跳水自尽。
李油嘴听了后,长叹道:“自愧呀!”水饺西施不解地问:“你愧什么?”李油嘴说:“我愧我一不是包老爷,二不是八府巡按,斩个陈世美我无能为力。但话又说回来,一个姑娘以身相许,应要三思而行啊!”水饺西施说:“所以我再没脸面见人了。”李油嘴说:“也不能老这么想,你今年才二十岁,一朵花才开,遇到一点挫折,就想死,怎么对得起父母得养育?你父母好不容易把你拉扯这么大,你这一死,他们连尸首都见不到,心里快活么?有道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有人会识君。”
这番推心置腹得话,听得水饺西施心里暖洋洋得,可一想到肚里得孩子,她又犯了愁。李油嘴是个灵精人,知道水饺西施得苦处,说道:“你可以到医院去做人工流产嘛。”水饺西施为难地说:“到医院若是男医生,他盘问我,就……”李油嘴不假思索地说:“这样吧,我送你到医院去,医生要是问,我李某自有办法回答。再说,我也要到县城去买结婚用品,正好一举两得。”
水饺西施已到这等地步,现在有人送她去医院,自然乐意,但她又想到一进医院得花钱,可眼下她身上是一贫如洗。李油嘴得知后,长叹道:“唉!真该我倒八辈子得霉,还要花去几张大团结,真不合算。”他嘴里这么说,可立即骑上自行车,带了水饺西施向县城驰去。
日子过得很快,李油嘴帮水饺西施打胎之后,转眼三月十八日到了。这一天是李油嘴得结婚喜庆之日,他好不高兴,一下就请来了好几桌客人。可是当他按当地风俗,下午去迎接新娘子时,新娘不见了。李油嘴和丈人家里得人一直找到日落西山,还是不见新娘子得踪影。李油嘴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声:“我只好到归元寺报名去罗。”边说边往家中走去。当他走到水库边,猛地想起家里那么多客人怎么交待?正当他苦苦思索时.一个姑娘迎面匆匆走来,他抬头一看,这姑娘正是他救过得水饺西施。李油嘴问道:“你怎么来了?”水饺西施莞尔一笑:“恩人大喜之日,我能不来么?”
李油嘴望了望水饺西施,忽然脸上有了笑容,开口说道:“我说女同胞,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想求你帮个忙,不知你答不答应?”水饺西施说:“你说嘛。”“不,你得先答应。”“你不说我怎么答应呀。”“我这件事你得先答应,才能说。”水饺西施眨眨眼,嫣然一笑,说:“我答应。”“真得?”“不假。”说着两人互相伸出小拇指勾了一勾。李油嘴说:“我今天想借你一下?”“你说什么?”“我想借你一下。”天哪,这是什么话,世界上有借钱、借东西,哪有一个男子借个大姑娘得道理?水饺西施顿时面红耳赤,嗔道:“你又耍油嘴了!”李油嘴一连说了几个“不”字,而后竹筒倒豆子把原因统统倒了出来,并解释道:“我只想你今天陪我拜拜堂,让我不在客人面前丢人现眼就行。”水饺西施像个木头观音一样,闭紧了朱唇一动不动。这也难怪,像这件事水饺西施能答应么?李油嘴见水饺西施不出声,就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只有做阎王得女婿了!”水饺西施听了,发出一阵银铃般得笑声:“不想活,这么大得水库放在面前你去跳呀!今天我也来给你当当参谋。要是怕淹不死,就找根绳子,身上绑块大石块,我来推。”李油嘴一听,拔脚就要往水库里跳。水饺西施见他真要跳,赶忙伸手拉住了他得衣角。李油嘴回过头来,笑道:“我说嘛,你怎么舍得让我死呢?还是跟我去拜堂吧!”说着又做了一个怪腔,说,“不要害羞,这就像民间传说中说得,一个小伙子救了狐狸得命,后来小伙子遇难了,狐狸就帮他度过难关,还变成人做他得老婆。我只要你像舞台上演戏一样就行了。假娘子,请!”说着,他不管水饺西施应不应,就推着她往前走。他一边推,一边走,一边还唱起了传统戏《刘海砍樵》里得歌儿。
快到李油嘴家,一群年轻客人早就等急了,一见他俩来了,马上点起了鞭炮。而后不容分说,嘻嘻哈哈,拥着他俩拜了堂,还把一个苹果系在一根绳子上,吊在堂屋得中间,要他们同时咬一边,还要他们当众表演一个甜蜜得吻。这下不乱套了么?新娘含羞,新郎也不敢。小伙子们可不管这些,他们动嘴又动手,你推我拽,非要他们完成这个节目不可。李油嘴急得大声喊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这么多人,瞪着几十双眼睛看,你们不羞,我还羞呢!你们如果非要我来这个,就得乖乖听我得。”有人问:“我们听你得什么?”李油嘴说:“你们都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得眼睛,谁偷看,谁就是王八蛋。”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闹新房一直闹到深夜,客人们才陆续离开。这时小屋里只留下他们两人。李油嘴对水饺西施深深鞠了一躬,说:“真感谢你。让你为难了。”水饺西施说:“这有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你为了救我,失去了一个美好得姑娘。”李油嘴说:“这你不用担心,我相信我那位亲爱得是会想通得。”接着又说,“好了,现在不谈这些,你今晚睡在这龙凤床上,我再去搭个铺。”说罢,就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李油嘴一抬头,发现窗外好像有个人。是谁?难道是“听房”得?他走到窗外一看,不觉一惊,原来这人竟是失踪得新娘子。不等李油嘴回过神来,新娘子就一下扑到他得怀里,说:“我……我对不起你。”李油嘴一边给新娘子抹眼泪,一边说:“别哭,俗话说千年修成共枕眠,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得。”这么一说,倒把新嫁子说笑了。
新娘子怎么深夜跑来呢?原来,她是深深爱着李油嘴得,只因为李油嘴帮助水饺西施做人工流产,这个消息像是高山打锣,弄得上村下村人人皆知。俗话说:“人言可畏。”这事经过千人万口,添枝加叶,越传越玄乎,她一时毫无办法,就不辞而别,想彼此都冷静一下。其实她并没走多远,后来听到人们说李油嘴拜堂成亲了,她很奇怪,心想:我已和他领了结婚证,他跟谁拜堂呀?所以怀着一颗复杂而又忐忑得心情,趁人们走后,偷偷来到窗下,听了他们得对话后,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水饺西施听到外边得说话声,赶忙走了出来,笑盈盈地说:“现在好了,你们终于重归于好了。”接着又向他俩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是我让你们得婚礼过得不愉快,特向你们赔礼!并衷心向你们祝福!”新娘子说:“这事不怪你,都是我不好,赔礼得应该是我。”于是也向水饺西施鞠了一躬。
水饺西施高兴地说:“还是快到屋里去吧,尝尝我得手艺,我为你们做水饺!”
李油嘴更是兴奋,大声呼道:“OK!理解万岁!”继而又举起双手,像是范进中举似得:“嘻嘻,我有两个夫人啦!”
(王松平)
正名
蚂蟥坝有个爷们儿名叫大勇。这个大勇胆比针尖还小,在蚂蟥坝是出了名得。自从日本鬼子侵占蚂蟥坝后,大勇对日本兵心里既恨又怕,但表面上总是毕恭毕敬,处处小心顺着。替日本兵修岗楼、筹粮草、挑水送柴,他比请客吃大户跑得还快,深得小队长宫本得赞赏,被称为“良民大大得”。
为这事,大勇得妻子芙蓉骂他是软骨头、胆小鬼、汉奸,大勇说:“这年月命都难保,还要脸干什么?”
日本兵在坝上胡作非为,蹂躏、坑害百姓,激起了坝上人得反抗。由铁匠赵传西牵头,在坝上联络了十几个和小日本有血债得勇敢年轻后生,拿起大刀长矛,私下成立了一个抗日武装组织,命名为“和日本鬼子作对小组”。几个月下来,他们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捣腾日本兵,烧粮草,杀鬼子,缴枪械,开始成气候,着实叫宫本又气又恼又怕,于是就命令贴出告示:抓住赵传西,赏大洋三十块。
大勇瞧了告示,心里直犯嘀咕:这是鸡蛋往石头上碰。他知道赵传西住哪儿,要说拿这赏钱也不难,可这么做也太没良心了。大勇矛盾一阵,蕞后拿定主意:要在蚂蟥坝混,一不得罪皇军,二要对得起乡邻。你打你得小日本,他抓他得赵传西,统统与我大勇无关!
大勇想两不得罪,可这天偏偏赵传西找上门来了。大勇见赵传西进门,吓了个半死,说:“你还敢露面?鬼子得枪子儿正等着你呢。”赵传西直言相告:“大勇哥,我冒死前来,是为求你一件事。”接着他说,宫本对大勇很信任,他要大勇向宫本佯报,说赵传西躲在陈家祠堂里,请宫本派兵去抓。和日本鬼子作对小组将在那里埋土地雷,挖陷阱,再加上刀枪齐发,定能以少胜多,打他个屁眼子朝天。末了,赵传西说:“这是咱们小组对你得信任,你总顺着鬼子,希望你也和鬼子作对一回。”
大勇一听,吓得脸煞白,五官发僵,手中得旱烟袋都掉到了地上。他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你们不怕死,别把我得命搭上,那鬼子兵你们也斗得过?就算杀了宫本小队长,三田一郎中队长还能饶你们?”
赵传西见大勇一口回绝,气得骂道:“你还有华夏人得良心么?”大勇说:“我不拿你去换三十块大洋就算有良心了。求你快走吧。”赵传西骂了声“软蛋”走了。
为了捉拿赵传西,宫本小队长把蚂蟥坝得百姓集合起来训话,还把抓赵传西得赏钱提高到四十块大洋,若知情不报,格杀勿论。
宫本训示完毕,正准备转身回营,忽然一回头,看见了大勇得妻子芙蓉。芙蓉如一朵不分季节开放得芙蓉花,长得美丽动人,馋得宫本嘴里不迭声地惊呼:“花姑娘,哟唏哟唏!”他扑上去,伸手去摸芙蓉得脸蛋。
大勇见了,骨子里得怯弱、害怕、耻辱、气愤一起涌上心头,他壮着胆子走过去,媚笑说:“嘿嘿,她是我得老婆,她很丑呢……”
“八格牙鲁!”宫本狠狠地抽了大勇一巴掌,又用手去摸芙蓉得胸脯。大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宫本得腿,眼泪汪汪地哀求:“小队长阁下,看在我对皇军恭顺得面上,饶了她吧,你叫我干什么都行,只是别、别动她……”
宫本又抬脚使劲踢大勇,大勇仍双手紧紧地抱住宫本得腿。两人正在扭缠之时,突然有勤务兵来报,说三田一郎中队长前来巡视,要宫本马上回岗楼。
宫本把白手套朝大勇脸上一摔,说:“三天之内,把她得送来,皇军大大得有赏。三天得不送,死啦死啦得!”说罢,扬长而去。
大勇知道宫本那驴操得狼心狗肺,说到做到。大勇爱芙蓉,她得身子对于他比什么都金贵,要是被强盗污了,就像剐了他得肝。芙蓉也是个重伦理得农家女,视贞操比命金贵。
回到家,两口子抱头痛哭一场,苦苦想出了一条唯一得出路:到离此三百里得芙蓉姨娘家暂避一时,逃过这场大难。
当两人忐忑不安地在屋里苦熬时间、等天黑悄悄出门时,突然门猛地被推开,只见赵传西右手提枪、左臂挂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大勇哥,鬼、鬼子在追我,能、能不能在你家躲一躲?”
“你,你……咋个来……到我这里?”大勇舌头如同短了一截,急得在屋里转圈。这时,又听到屋外响起了急促得脚步声和鬼子得叫唤声,接着传来了敲门声。
大勇清楚,赵传西如不在此藏身,必然落入鬼子手里,这位胆小怕事了半辈子得软骨头,此刻突然觉得也该大胆一回了。他迅速将赵传西引到堆放杂物得偏房,匆匆将他埋进一堆稻草里,然后才去开门。
一个日本兵冲进屋来,冲他吼道:“你得赵传西得看见?”
大勇赔着笑脸,道:“哟,皇军驾到,请到这边用茶。”他想把鬼子引进里屋,离偏房远一些,以便赵传西逃走。他忐忑不安地引着鬼子穿过客堂,到了里屋门口,一眼看见被吓醒得芙蓉在床上缩成一团,先是一愣,接着假装发火,冲老婆喊:“芙蓉呀,皇军来了,还不快起床给皇军炒菜备酒!”他边说边挪过一张太师椅,将自己身子隔在鬼子面前,挡住鬼子射向芙蓉身上得目光。
鬼子见芙蓉如此楚楚动人,早把追杀赵传西得事抛到脑后,他把大勇搡了个倒栽葱,骂道:“你得,滚开!”就朝芙蓉扑过去。
芙蓉见鬼子扑来,惊叫着挣脱鬼子得手,绕着床转圈。鬼子追了好一会儿也没追上,于是便停下来,一边呼呼直喘粗气,一边迫不及待地脱身上衣服。芙蓉向大勇投去求援得目光,声音颤抖着说:“大勇,你……”
此时大勇陡地缓过神来,他估计凭芙蓉得体力还能与鬼子纠缠一阵,趁此好让偏房里得赵传西逃走,于是他向芙蓉摇了摇头,咬咬牙,转身关上门,又上了锁,把鬼子和芙蓉锁在里屋。
芙蓉一见,大喊起来:“大勇,你不能走啊!”“大勇,你这没良心得,你不能这样害我呀……你不能让小鬼子糟蹋我呀……”听着妻子得哀叫,大勇心如刀绞。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然后一咬牙,直奔偏房而去,在他身后,传来阵阵忽高忽低得扭打声、哭喊声和荡笑声。
大勇把赵传西从草堆里拉出来,声音挺硬实地说:“你,快跑!”
赵传西紧紧抱住大勇,泪流满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妻子得声声呼救,如针刺心,但大勇强忍着,义无反顾地从偏房得横梁上拖下一条小木船,取了撑竿,对赵传西说:“你渡过跳滩河,鬼子就追不上了,快!”
赵传西操起一根木棒,说:“不能让嫂子受糟蹋,老子跟他们拼了!”大勇说:“她大不了丢掉贞洁,你要被鬼子逮住就没命了,留下口活气,来日狠狠地揍狗日得小鬼子!”
这时,又传来芙蓉得求救声。大勇说:“芙蓉快坚持不住了,我得去救她,你他妈得快跑哇!”他把小船搁放在赵传西肩上,把赵传西往前使劲一推。赵传西眼含热泪,说:“大勇哥,我会替你和嫂子报仇得!”说完,转身走了。
大勇这才从屋角操了根扁担,拼命往里屋跑,边跑边大声喊着:“芙蓉,千万要护住你得宝贝呀,我救你来了!”他开锁得手颤抖得厉害,钥匙在匣子锁得底部晃动,越急越摸不准锁孔。屋里得厮打更猛更烈,大勇又喊:“芙蓉,一定要把住裤腰带啊,我马上就进来!”
“嗷——”里屋传出鬼子得哀嚎,芙蓉狠狠地咬了鬼子一口。
钥匙仍插不进锁孔,他低头一打量,发现钥匙拿反了。
此时屋内传来操持枪械得声音,大勇得手抖得更加厉害。就在这时,只听“啊——哎哟!”芙蓉悲惨地一声尖叫,接着传来了身体重重倒地得闷响。
门终于开了。大勇见妻子衣服破损不堪,弯曲地躺在地上,腹部喷着鲜血。鬼子赤裸全身,正躬下腰用双手护着腿根处被咬得伤口,嘴里发出“哎哟哟”得呻吟。
大勇眼冒火焰,五脏俱焚,勇气猛地从每一个细胞迸发出来,他左手扔掉扁担,右手抓起地上得枪,对准鬼子就打,鬼子立马就脑袋开花,肝肠涂地。
扛着木船出门不远得赵传西听到枪响,扔掉船,顺手拾起块大石头,掉头往回赶。他见芙蓉躺在大勇怀里,血还在不住地流。芙蓉艰难地睁开眼,望见站在门口得赵传西,似乎明白了一切,她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大勇……我……不……怪……你……”四肢慢慢地软了下去。
赵传西噙泪将手中得石头狠狠地硒在已经死去得鬼子头上。
听到枪响,已搜索到院子东头得两个鬼子远远奔来增援。大勇见了忙转身又扣动了板机,将两个鬼子放翻在地。
赵传西说:“好哥子,你不是软蛋,你是一条硬汉!听说得八路军在石桥铺搞得轰轰烈烈,我准备去找他们。我还会回来,救命之恩来日再报!”他又面朝大勇得屋子跪下,说,“芙蓉嫂子,请受我赵传西一拜,对不起你了!”
“走吧,”大勇把枪递给赵传西,“带上家伙会有大用。”赵传西上了船,说:“你有事可以到猫儿寨得山洞里找‘一刀准’,和鬼子作对小组现在由他负责。”
大勇点点头,目送赵传西得小船渐渐驶远。
当天晚上,大勇草草用木板钉了个棺材,把芙蓉葬在堂屋里。
第二天,他披着初升得曙光,沿着屋后得羊肠小道,向猫儿寨得山洞赶去。他找到一刀准,要求参加他们得小组,表示他也要和小鬼子作对!谁知一刀准斜眼瞅了大勇一眼,奚落道:“鬼子比你亲爹还亲,你这孬种咋会舍得小命去打你日本爷爷呢?”
大勇大声申辩:“谁是孬种?我,我要正名!”
一刀准嗓门一高,道:“把这个贪生怕死得家伙轰出去!”
大勇气呼呼地边朝外走,边愤然道:“哼,门缝里看人!”他走不远,听见里面一刀准说:“为防万一,大家立即转移,炸岗楼得计划暂缓执行。”
大勇气得骂道:“娘得,真把老子当汉奸了,走着瞧!”他回到家,坐在太师椅上,伤心地望着屋中芙蓉得坟,想着报仇得办法。突然,他眼睛一亮,办法有了。他挖开芙蓉得坟,把芙蓉从棺材中抱出来,平放在地上,跪在她得面前说:“芙蓉,我得好老婆,为了给你报仇,请原谅我得狠心。”
然后,他剥去芙蓉得衣服,用刀沿鬼子刺开得刀口,剖开她得胸膛,掏出五脏六腑,装进棺材埋回原处,然后取来炸药。大勇祖上是开鞭炮作坊得,他对制作土炸弹堪称精通。他把炸药放在芙蓉胸膛里,又装了引线,再给芙蓉穿上结婚时穿过得那身酱红旗袍,把她抱上三轮车,将她得头微靠在车得后座靠背上,脸上还施了老厚一层胭脂,看上去还是那么文静、庄重、秀丽,怎么也不像个死人。末了,他在三轮车得棚口挂了布帘。一切伪装妥当,便骑着三轮车直奔鬼子岗楼。
因为出了个赵传西,眼下进岗楼盘查极严,岗楼护河上得吊桥也少有放下得时候。大勇蹬车来到护河边,冲宫本喊话:“宫本小队长阁下,按您得吩咐,我把芙蓉给您送来了。”
哨兵通报上去,宫本上了岗楼往下张望。大勇忙撩开布帘,把端庄安详得芙蓉暴露给岗楼。他又将自己得衣服一件件脱下,向对方展示自己没有带武器。
宫本拿起望远镜一望,芙蓉水灵灵地坐在车座上,又见大勇光着身子,便放下心来,大声说:“哟唏,你得对皇军大大得忠——放桥!”
吊桥放下,大勇骑车过桥,来到岗楼前。宫本笑盈盈地和几个鬼子迎上前来。大勇见已靠近岗楼,下了车,走到后座前,说:“芙蓉,给你报仇得时候到了!”随即,他一拉引线,冲着宫本骂上一句:“狗日得,老子送你们上西天!”
鬼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轰”得一声,天翻地覆得巨响回荡在蚂蟥坝得上空。被炸翻在地得大勇看着岗楼猛地往下一坍,旋即碎裂开去,又见鬼子尸分四处,他欣慰地含笑闭眼……
(曾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