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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上演的唯一场“暗恋”悲剧!五年单恋亡于误会!
2018-06-15 16:09  浏览:188


电影《致青春》中阮莞死后,张开在她坟前说过一席话,这些话很动人,它将暗恋的静美与永恒,暗恋者的卑微与怯懦表现的淋漓尽致。

无论怎样自圆其说,暗恋都难脱悲剧色彩,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短裤男孩对玛莲娜的神往就是悲情的,这个女人给他打下了一生烙印但这一切又都与女人无关。他单方面对她充满幻想,一度精神萎靡,甚至偷窥,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未曾能冲破自我。如果单纯的认为他是出于对性爱的好奇与渴求,那为什么后来岁月中拥抱其他的女孩儿时,他的心中始终只有玛莲娜?有时候用文字讲清一些事情很难,比如解释暗恋到底是高阶的还是愚蠢的。

个人理解,暗恋也有异同,大概有两种形式,一是“覆灭式”,即暗恋者认为对方永不可得,至于原因我们不做推究;或者他有着与张爱玲红白玫瑰之论相同的见识,认为未曾拥有的才是最好的;二是“期许式”,这类暗恋者一面否定自己又一面鼓励自己,无计可施而又跃跃欲试。张开的爱“永不见天日”,所以他是前者,而红楼梦中尤三姐则属于后者。

尤三姐暗恋柳湘莲五年,眼看守得云开,“自笑终身有靠”时,却因为误会而阴差阳错的挥剑自刎。

红楼梦文本介绍,五年前尤三姐在她姥娘家拜寿时见到台上串戏的柳湘莲,见他风流倜傥,故而芳心暗许,红楼梦文本中有柳湘莲的介绍,“···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年纪轻,生的又美···”薛蟠等一干男人都对柳湘莲有非分之想,何况尤三姐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呢。

尤三姐既然有这份情思,为什么五年之中没有找人提亲或者主动告白?按着现代人的思维考虑这是难以理解的。古代人视婚姻为终身大事,形成了一套严谨的章法礼节,而且深入人们的意识里。以下几个因素让尤三姐身不由己:

其一、古代女孩的终身大事,都不是自己出面的。《西厢记》在那个时代算是比较前卫的书籍了,张生与崔莺莺私定终身也得须丫鬟红娘牵线,而且是张生主动在先。要知孟子他老人家早有遗篇立下规矩,婚嫁男女须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三姐父亲早丧,全家都依仗贾珍,他一个人女儿家,无人做主,奈人生何,而且可能那时已经和姐夫有了不才之事。

其二、出于对柳湘莲做长期观察的考虑。在这期间,她一直关注柳湘莲,侧面了解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此前她肯定或多或少的听到关于柳湘莲的绯闻,比如薛蟠之流误认他是优伶,可以乱搞关系,当然这是他们好色之徒的意淫。或许她了解到“暴打薛蟠事件”的始末后才打消了疑虑,而柳湘莲的形象变得更完美,更深入芳心。

其三、尤三姐自己的心理作怪。她同贾珍、贾蓉之辈同流合污,已有人生污点。用她自己的话说“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教这两个现世宝玷污了,也算无能···”她失足成恨,身体的污点成了心理的阴影,她认为自己配不上柳湘莲。再者,她更怕柳湘莲相不中她。这个萍踪浪迹的人,是侠骨柔情还是冷心冷面,妾心如此,郎心何似。

其四、贾珍不许其出嫁。贾珍可谓是一个十足的色魔,既然和尤氏二姐妹有逾规越矩之事,怎可能轻易放手呢?贾琏娶了尤二姐外置房舍后,他趁贾琏不在的时候仍前往调戏尤三姐,“二马同槽”他犹且不避忌,尤三姐怒戏他兄弟二人,他仍淫心不死,他又怎肯轻易舍嘴边肥肉。后来还是贾琏再四苦劝才同意给尤三姐找人家。

正是因为身不由己,才引发误会,大好姻缘成梦幻泡影。假如是自由恋爱双方直接对话,这个误会就不会发生,一切错就错在贾琏这个“媒人”身上。他在向柳湘莲讲述时,自作聪明地避重就轻,红楼梦文本中有记述“···便将自己娶尤氏,如今又要发嫁小姨一节说了出来,只不说是尤三姐自择之语”,其中很重要的两点漏掉了,第一点,贾琏没有向柳湘莲说明是尤三姐自己看中他的;另一点就是他肯定没有介绍尤三姐也是贾珍的小姨,这就为后面事情的发展埋下了隐患。

因为贾琏没有说第一点,所以柳湘莲后来心里就有点疑虑“况且我素日不甚和他厚,也关切不至此。路上工夫忙忙的就那样再三要来定,难道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潜台词是这女孩儿该不是有什么毛病吧,为什么这么急急忙忙的要脱手?

要知道柳湘莲是和贾宝玉一流的人物,如果知道是尤三姐自己相中了他,且单相思五年,不仅不会觉得不妥,反倒认尤三姐为知己,这就和俗人推荐介绍不同了,柳湘莲是个性情中人,而且颇有侠义之风,他知道一个闺中女儿如此青眼相待,如此敢爱敢恨,怎能不动容呢。各位读者朋友试想下,如果听到一个极符合你审美的人说TA特别中意你,你是什么心情?这个行为在古代,那就更难能可贵了,俗语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即便过后知道些绰绰影影,凭柳湘莲的性情,他又怎肯以世俗的眼光量人呢?

贾琏不说第二点,可能怕柳湘莲多想,但这也是不明智的表现,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贾珍的行径大部分人都有耳闻的,至少柳湘莲这些和贾府人打点交道的人是知情的,“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要是不了解些实情怎么会说的如此犀利,而且是当着好友贾宝玉的面直说。贾琏长着一颗猪脑子,他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处处被王熙凤辖制。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他这种欲盖弥彰的行径反而增加了柳湘莲的疑心病。以至于他后来了解情况后“跌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

如果贾琏诚诚恳恳把尤三姐为什么选中柳湘莲,什么时候瞩意的,以及各种表明心志的言辞都说明白了;把尤三姐与宁府的亲戚关系也开诚布公的讲了,何去何从柳湘莲他自有分寸的,彼此都有回旋的余地。再说尤三姐自称“五年十年都等得”,又何必如此仓促。事实再次证明,蠢人的投机取巧往往是弄巧成拙,他只夸尤三姐国色天香、古今无二,其他的隐而不谈。更要命的是,这个谈话的语境还是就着薛蟠提亲的话说的,而且还是在路上恰好相逢这么个环境。

柳湘莲说“等弟探过姑娘,不过月中就进京,那时再定如何?”贾琏竟蠢且急着要人家给定情信物,没有信物也就算了,偏偏执意要下去,最终人家请出一把家传的宝贝鸳鸯剑,“弟纵系流水花落之性,断亦然不舍此剑者”,自古侠客视宝剑如性命,性命相托最终也以尤三姐的性命相尝收尾。

“妾痴情待君五年矣。不期君果冷心冷面,妾以死报此痴情。”或许她心里上演了一万种见到他时的情景,这次相见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冷的如此真实,以至她丧失了遐想的余地,哀莫大于心死。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难在扶”。每每读到此处,总是泪不能禁。我一个书外读者犹如此,何况事中之人,柳湘莲扶尸痛哭,无限悔恨,“我不知是这等刚烈贤妻……”虽未有嫁娶之礼,他已然视她为妻,可惜悲剧已铸成,如果非要在悲剧中寻出一点安慰,那就是他们不必经历人间烟火的熏陶,摆脱柴米油盐百味的侵蚀,超然而永恒。

余生里,柳湘莲纵为僧为道,大彻大悟,对这段前缘恐怕也不能“拂拭”干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