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忆人生

在百花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菊花。而在菊花中，我最喜欢的又是四季菊，最爱她那随遇而安，花开灿烂的样子。所以，在1997年桃林口水库搬迁时，我特意从老家带过来一盆黄色的四季菊。还别说，花到了新家以后，开得特别旺盛。

97年秋，我在光明小学任教。因为和学生、家长的关系处得都很好，工作也很顺利，所以心情也格外的开朗。学生李秀玲问我家有没有好花，我就答应她，说把自己的四季菊分一枝给她。那天，我带了菊花，走在路上，便凑成了一首小词：

四  季  菊

（自度曲）

一别乡井再无家，盆移丛菊挽旧华。

客地又是韶光满，春也开花，秋也开花，

清芳卓立自无瑕。

何须看顾日相狎，自有春根与岁加。

惟君但舍如拳土，南也开花，北也开花，

随君零落到天涯。

1997．10

到了学校，我把菊花送给李秀玲，然后赶紧把这首词写了下来——可以说，在词中既有对花的喜爱，更有对搬迁后精神生活的真实写照。我难舍青龙，费尽千辛万苦留了下来，不管走在哪里，我教的还是青龙的学生，又哪能不高兴呢？

但是，后来的生活却不如人意，先是我被发配到了边远的凉水河。那里的人事远不如意，而我又无处可诉。不久，那盆菊花也莫明其妙地枯萎了。从学校风尘仆仆地回来，看着那只空花盆，心情真的很难过，为了花，也为了在滚滚浊流中的我自己。所以，便又凑了一首词：

四  季  菊

（自度曲）

忆菊忆梦更忆家，人生何似旧年华。

他山便是春更暖，桃也开花，李也开花。

空把乡愁暗暗加。

高标曾是凌霜节，于今谁见玉无瑕？

剩有残盆盛热土，朝也思花，暮也思花。

一掬清泪洒天涯。

2003．6．28

其实，我没有别的奢求，只想着踏踏实实地为生我养我的家乡做点事情。可是，我说什么也没有料到，虽我没出青龙，但却再也无法找到自己的“家乡”了。我被永远地烙上了“外乡人”的印记，只能徘徊在这个热闹的世界的边缘。早知道现在，我又何苦要留在青龙啊！

再见菊花只有在梦中了，再见故乡也只有在梦中了。乡愁无解处，谁与忆长安？此恨空飘荡，孤鸿万里天……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