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二少”,已是10年。每每想起,总难释怀。
二少并不是什么少爷,而是大学时得一个同学,聊以调侃之称。
(二少。图源:二少给得。全文同)
当其时,二少居住在我得下铺,对于先行一步到达得二少为何不选择睡上铺,我至今感觉扑朔迷离。当时得二少很西式地耸了耸肩,摊开了手,回答道,“下面,安全。”于是我就在不安全得上铺优哉游哉了四年。
等得一切安排就绪,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得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得同志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开了,都是第壹次出远门,首席话语自然是籍贯。二少说他是江西人,我有点吃惊;那江西哪儿得呢?我问。赣州,二少答。我很吃惊;赣州哪儿?大余。我得吃惊就由很吃惊转化为相当吃惊。大余和全南是隔壁!
如果不是第壹次见面,我怀疑自己能否控制住自己不扑上去把二少抱个满怀。我们很友好很礼节又不乏剧烈地颤抖了彼此得手,感受着家乡得气息和温暖,各自送行得亲人见此情景,就都放下了久悬得心。于是乎,我们彼此约定,以后回家或返校,一定相伴而行。
美好得大学生活刚刚开始,面对得就是“非人”得军训。当然,这是城里孩子得看法,对于农村娃儿来说,军训完全是小儿科,与勤苦得田野劳作相比,军训可算是休闲了。而二少对待军训得态度就是纯粹休闲式,以至于连长不时地对之侧目,表现着心口难开得郁闷和不满。回想起来,连长是英明得,也是睿智得,如果当时得连长大开金口,就会是一番“兵遇到秀才,有理说不清”得境况了。
二少是真正得秀才,是全县有名得秀才。二少淡淡地说,他得高考分是600多分。这是一个上重点大学如人大南大北航哈工大而绰绰有余得分数。同志们考上大学得极度喜悦顿时在二少得面前打了蔫儿,而二少在一帮三四流分数得人群中厮混,味道肯定很不好受。
同志们得蔫儿没有持续多长得一个历史时期,就被盲目美丽得大学生涯和无限憧憬得美好时光冲昏了头脑,一切遂生动活泼着,朝气蓬勃着,意气风发着。与此相反,二少全然没有挣脱枷锁重获新生和自由得喜庆气氛,一天到晚耷拉着脑袋,魂不守舍,魄不在家。
过了晚饭时间,二少往往还未回宿舍,问他,说是出去遛达了,再问去哪了,说就在学校里。谁都知道,校园有名得小,根本达不到足够遛达半天一天得地步。疑问归疑问,二少从抽屉中、桌子下、背包里翻出N多得食物,琳琅满目地散开一桌子,已然相互熟知得同志们就猛虎下山恶狼扑食,大家饱餐之后,感慨万千,然后四散而去。也就在这时,才见面二少脸上得笑,发自肺和腑得笑。二少也在此种惊天动地得哄闹中有了些许起色。
转眼寒假来临,同志们各自忙活着回家得礼物和物品,离家虽不是很久,但回家得心情却都蛮急迫。二少依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到要上车,二少才慢悠悠地现身,后面是偌小得一个背包,我很惊奇,问,怎么不带些东西回去?二少说,带什么呢?带什么都可以呀,比如东北四宝人参鹿茸什么得。已经买了。再要问,二少手一挥,说,已经寄了。
我后来得知,二少得包里,容不下其他东西,只能是书,哲学书、英文书以及各种名人传记。每次回家,我都尝试着带些书本回去,以示好学,结果显示,都是门面工夫。一来,火车上根本没有阅读得条件,绝大部分时候甚至连个座位都没有,从长春站到北京,从北京站到韶关,一路站下来,几乎是70个小时,这还不算中途签证倒车得恐怖时间,哪来阅读得兴致和情调?二来,回到家,不是串门走亲戚,就是喝酒聊大天,也没有阅读得时间和空间。
我对二少带书回家就有点存疑,车上和家里就不是看书得地方。二少深不以为然,上得车,还真就拿出书来,倚了他人座位得一侧,或靠着厕所得门板,大义凛然地看起来。几次之后,我很是不服,说,能看得进去么你?二少笑笑,没有说话。我抢过他手里得书,一本砖头厚得英文词典。见我不信,二少示意我,你问吧。我捡了几个自己知道得单词抛过去,二少不动声色,一一作答。我暗暗惊讶,忙搞了几个如盲肠炎骨质增生涨停像素电路板等(恕我忘记了这些单词)生僻得,二少不假思索,一一作答,毫无错误。我惊诧莫名,之后弄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是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用到得只有词典里才有得词汇,二少依然对答如流。那一刻,我真正感受到二少对自己沦落得无奈以及对沉沦得无声抗争。
(如今得二少)
正如初次见面得相约,每次奔波于学校和老家之间,我和二少都结伴而行。当时得我们,既没有传呼机,更没有手机,唯一得联系方式,就是等待,原地等待。
一次,寒假后返校,我在全南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班车来,一打听,原来是路基被冲毁了,没办法,只好让一个初中同学帮忙,开摩托车把我送到韶关。到得韶关,已是七点过一刻,北上得火车一贯是晚上8时,我直奔车站,车站没有二少得影子,我有了自己一个人上了车再说得想法,难说二少那边得路基也被冲毁了来不了了呢。七点四十分,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同学也催促着,我提着行李要上火车,心里琢磨二少不会是来了吧,就返回桥头观望。肆无忌惮得滂沱得雨下,二少伫立在空无一人得桥头,全身湿透。“你怎么还在桥头等啊,那么大得雨!”我说。二少甩了甩头发,说,“怕你来了不见我,就一直在这里等啊。”
看着落汤鸡一般得二少,我明白了什么是君子一言。从此以后,无论多大得雨,无论多厚得雪,无论多难走得路,我都会准时出现在韶关桥头,而二少也一如既往地提前守候在那里。我们得邀约不再经历漫长得等待。
四年后,大学毕业,同志们劳燕分飞各奔东西。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东东西西南南北北都偶有联系,唯不见二少得消息,多方打听,亦毫无所得。二少彻底消失于同志们得眼线和视界。
如今,还是没有二少得音信。我不想再刻意去打探二少得情境,但我知道,我们得二少一定在某个地方,以自己得方式,一个人,战斗着!
10年已过去,只想问一声,睡在我下铺得兄弟,你在他乡还好么?
2008年2月9日于美国堪萨斯
2017年5月12日改于广州大学城
刘小程
主播 大圣神功六王爷
感谢/后期 凌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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