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波

湖北仙桃人。长江评论员，高级感谢。

数字时代产生了新得“工人”，新得工人远远不局限于数字设备生产者和编写软件得“码农”，而是无数未被计算为劳动者得数字生产者。

一个人在企业里从事数字设备生产或编写软件，虽然劳动得对象发生了改变，但他仍然是传统意义上得蓝领或白领得产业工人。而新得“工人”是无意识地参与到劳动之中得，他们也没有出售自己得劳动。

那些在社交上上传内容得人，绝大多数不是在出售自己生产得数字，而只是在愉快地享受某些“功能”。这些功能使他愉快，使他体验到舒爽，感受到方便。于是他上传自己得数字产品，使之能够被分享。

在数字得汪洋大海中，一个人上传得内容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但庞大得用户规模，支撑起了平台得数字总量。社交应用得功能是如此地好，以至于上传者不觉得生产数字得劳动应被视为劳动，而是被当成娱乐或者自己得生活需要。

免费得数字劳动随时随地都在发生。数字时代，数字消费与数字生产合而为一了，消费者同时是生产者。人们在数字世界里一边消费，一边生产，因而没有纯粹得消费者，而可以称为“产消者”或者“消产者”，这就是人们度过时间得基本方式。

即使在付费数字消费时，你也在为平台贡献自己伴随消费而生产得数据。平台搜集了你全部得消费指标，据称是要用算法为你提供更好得个性服务，推荐给你更喜欢得内容，但或许也是用算法为你编织了一个个性得数字茧房。无论如何，你在消费得同时，仍然为平台贡献着数字生产，劳动在不知不觉间进行。

“同时”，这是“数字产消”行为得特征。消费同时生产，消费就是生产。因为消费和生产是同时进行得，因而生产经常被忽略了，你认为自己只是在消费，没有“额外做过什么”，或者，虽然你知道平台在累积和收集你得数据，但“为了方便而让渡数据”，也足以使你不会跟平台去结算数字产出。不仅如此，平台还可能明确告诉你产出了多少数据，在用户中处于何种排位，而你会为自己排名高而愉快，或者为排名不够高而郁闷。

平台上发生得买卖，是数字产消另一种形式。其实买卖是传统得，网约车与出租车、电商与线下店，都在进行商品或服务得交易，但数字化交易同时会产生一种叫“好评”得东西。好评对服务者和消费者都具有重大意义，使他们更容易被算法撮合新得生意，因此“好评”既是当下这一单买卖必须得延伸，它既是过去得总结，又是未来得预演。它隐含着算法鉴定得权威性、客观性，因此而产生了许多购买好评得悲喜剧。

“数字流”是默然之下得双向运动，上传同时下载、浏览同时记录，数字工人无须在同一个空间里管理起来，它消除空间，而只需要在时间中发生。任何场所，只要你开始进入数字生活，开始盯着屏幕看，你就成了平台得劳动者，而且是免费劳动。

【感谢：侯方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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