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资讯
大孤山和小孤山
2018-02-21 11:41  浏览:222
泛舟江湖寻访孤山绝景

  每次读到苏轼《李思训画长江绝岛图》题画诗时,总被“山苍苍,水茫茫,大孤小孤江。崖崩路绝猿鸟去,唯有乔木参天长。”那种孤山绝景所吸引。这次到庐山旅游,大、小孤山都是庐山风景区的外围景点,决定泛舟江湖,到大、小孤山一游。

  游完石钟山,在江边码头看到有快艇和渔民的机帆船可达大孤山,我们选了一条机帆船。渔民说,到大孤山往返大约二个半小时。大孤山,又名鞋山。因其四面峭壁,独立于鄱阳湖中,东高西低,形似鞋靴,故称鞋山。又因其与长江中的小孤山只相距四十多公里,古代水上交通比较方便,文人雅士常常泛舟于两岛之间,与小孤山相比,又称其为大孤山。我们之所以选择机帆船,主要是它开得慢一点,船体与古人所乘帆船相仿,不仅可以欣赏湖光山色,还可体验古人泛舟鄱阳湖的感觉。我们的船大约开了一刻钟,前方水面隐约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船的前进,黑点越来越大,慢慢地能看出是一座湖中小岛了。因它高高的孤立在湖面上,我们虽然早就能看到它,其实还有不少路程。鄱阳湖的水由南向北往长江流,我们去的时候是逆水行舟,尽管撑舵的老渔翁开足了马力,还是觉得船与鞋山久久相持,不肯靠近。体会到了诗人当年“沙平风软望不到,孤山久与船低仰。”的情景。

  我们的船航行了将近一个小时,便到了鞋山西侧。只见峭壁下建有一个水泥码头,码头上建有几间房屋。山脚下有一个高高的琉璃瓦牌坊,牌坊上高悬“鞋山”两字匾额。我们登上码头,进了牌坊,是一条“之”字形陡峭的石径小道。虽然鞋山的高度只有海拨90多米,因其是从湖面垂直上升的,山道之险不亚于黄山。山上植被茂盛,绿荫如盖,人行山道上,时有阵阵湖风吹来,倒也还算凉快。先过“一天门”,再到“澄湖轩”。行到半山,只见临湖一块平地上建有一座“大姑庙”。我们在庙前树荫下稍作休息,再向上攀登就是“望庐亭”,晴天站在亭中能望得见庐山。山顶最高处是“禹王台”,相传大禹治水曾登上鞋山,察看鄱阳湖水情,故后人刻石纪念。在比禹王台低十多米的地方建有一座七级砖塔,名“鞋山宝塔”,是鞋山的标志性建筑。据说,鞋山曾是太平天国水师的点将台。太平天国的军队曾据此与曾国藩水师在鄱阳湖相持十年。鞋山的位置靠近鄱阳湖的西岸,站在山顶向南、向北、向东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湖面,向西则可以清晰的看到西岸的农田村舍,中间是一片开阔的湖面,确是水师屯兵的天然良港。现在,因鞋山上植被茂密,游客不多,吸引成群的苍鹭、白鹭前来栖息筑巢,游客上山时,不时的会惊起鹭鸟,发出几声清脆的呜叫,使形影孤单的大孤山,不再孤寂。

  游完大孤山我们决定再访小孤山。小孤山属安徽宿松县,江西方向游小孤山的线路应从陶渊明当过县令的彭泽县城渡船过去。湖口到彭泽县城36公里。我们的车开到彭泽县城镜子山渡口时已是下午三点,刚好渡轮正在起锚,我们便急匆匆上了渡船。船上的乘客不多,渡资也很便宜,每位仅收4元。这条往返于赣皖两省的铁皮渡船,主要是为宿松县的人到彭泽县城上班,彭泽县城的人到小孤山烧香而开的,偶而也有从彭泽去小孤山的游客。渡船一开动就能看到长江的斜对面兀立着一座小山,一看就知道是小孤山。随着渡船的靠近,小孤山的形象越来越清晰。那山头的茂林修竹,就如“小姑”头上高高的发髻,粉墙黛瓦的殿宇,犹如小姑清纯秀丽的面孔。与小孤山隔江相望的澎浪矶伟岸挺拔于长江南岸。不禁使人想起了苏轼的诗句“峨峨两烟鬟,晓镜开新妆;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东坡先生真是风趣而浪漫。在他的诗里,小孤山成了“小姑”,澎浪矶成了姓彭的青年。可惜这对情人永远无法相聚,唯有依托那万古不息的江流来寄托无限的情思。

  庙宇是小孤山人文景观的一大特色。几十间庙舍,依山而筑,结构奇巧,叠耸突立在崖壁间,真是“半空崖石驾高台,一线云梯上碧霄。”山上寺庙以建在半山腰的“启秀寺”为中心,正殿分前中后三层,环山盘绕,层次分明。相传此寺建于唐代,又重建于宋代,近年来又重修和增建。寺内原供奉关羽,后改为供奉小姑,改称为“小姑庙”。可见,民风民俗的力量也绝不可小视。山顶上有座“梳妆亭”,传说小姑常在此梳妆,为的是与彭郎相会。

  下了小孤山,我们就在树荫下稍作休息。休息时我围着小孤山转了半圈,对她又作了一番详细的观察。小孤山与大孤山不同,它不是完全独立于江水之中的,而是矗立在江心洲靠南一侧。奇怪的是,除了小孤山的山体是石灰石岩石外,靠江心洲一侧全部是平坦的泥土,在地面上找不到一块岩石。好象小孤山是上帝插在长江中间的一根石柱。从岩石的结构和质地看,小孤山和彭浪矶的岩石完全一样。可见小孤山与澎浪矶属同一山体构造。我猜想,在很久很久以前,小孤山与彭浪矶是连在一起的。再从地图上看,长江的主航道似乎在江心洲的北侧。而站在小孤山顶上看,航船都是从小孤山和彭浪矶之间的江面上通过的。我转到小孤山靠江心洲一侧,上游迎水面已被江水冲出了一个大水湾,泥土坍塌的痕迹清淅可见。返回彭泽的渡船上,在与船老大聊天中得知,上世纪七十年代前,长江的主航道确实是在江心洲的北侧,后来那里的河床不断淤积,现在已经不能开大型船舶了,江滩变成了大片农田。船老大还颇恼火地说,“我们彭泽这边的地年年坍,他们宿松那边的地年年涨。老天在帮江北人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他说不清楚。我猜想,新中国成立后,曾多次对长江航道进行疏浚,小孤山与澎浪矶之间的江底是岩石,容易爆破,而靠宿松那边的江底是泥沙,淤泥难于清理。疏浚长江航道时把小孤山与澎浪矶之间的岩石炸平了,从而使长江水流大部分从江心洲的南侧流过,江心洲北侧的水流慢了,沉淀的泥沙更多了,这就出现了“南沙坍,北沙涨”的情况。我站在船上猜测,如果二十年后再来看小孤山,很可能小孤山成了真正的江中孤岛了。东坡先生描绘的“小姑嫁彭郎”的美丽故事,将永远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