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21 16:19:18 来源:红歌会网 作者: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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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笔者是双胞胎的弟弟姓张名伦玉,与笔者不同姓,是因为自幼给了人。张伦玉只读了个初一,大集体时代当了十几年大队会计。人老实,不善交际。改革开放后人民公社被取消,大队变为旧中国时代村的称谓。选村干部,张伦玉本得续任,选票被唱票的合盟排挤而落选,从此纯农民一个。打工潮兴起二十几年后,很多农民择居择业了,张伦玉仍然死守农耕。但最终坚持不下去,投降于私有化先甜后苦的必然走势,初外出打打零工,农忙便回家,女人则守家苦耕,后在大老板侄子古春桥梁工程队打工看仓库,女人去北京飞机场投靠娘家亲戚当清洁工,张伦玉也去北京找了份洗车的工作。
其子张羊当年初中毕业考上中专,中专毕业时正值就业拐点,已不被国家安排工作,转入自主择业。这一下子就为有深厚社会关系、有钱人开了就业方便之门,把张羊排斥在外了。好个张羊,便重读一年高中考上西安交通大学本科,这似乎至少暂时是一条公平竞争的路,但时值大学国家亦不再包工作分配,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公有制转向资本主义私有制嘛!
张羊的学业全凭老子打零工挣钱支撑并贷有款。毕业后看不起教师职业,去深圳凑热闹,企望挤占一席之地。但拼至三十岁,亦难安定,其间曾被深圳公安局聘用,以为从此有了光明的起点,不知何故又被解聘。但古华懂得此娃受娘的影响有点婆娘心眼,不出色,不善交际,学生味难脱,很不适应虚滑的社会。被弄得狼狈不堪,甚至流落街头。其父张伦玉不但供完儿子的大学,这还得给儿子继续常常寄钱救急,就是当幺爸的我也在年底为侄子张羊寄过两次救命钱。
张羊又回西安打拼难立身,当农民吗?不可能,便也去了北京,一家人团聚窝居,我去北京求医那次,张羊已身在北京,还去护理过我。几经跳转,总算经大学同学举荐,在体育总局谋上了职业至今。我指出过张羊的缺点,张羊没有不接受之理,总算摔跤摔清醒了些。在这个大众被国家抛弃,自生自灭的改开后时代,官商只顾自身利益,压迫剥削工农大众,生存已是自然淘汰动物法则用在了人世社会上。我认为,丛林法则用在人类上是堕落,资本主义社会是人类自私性膨胀到极端。
这个2018年大年夜,张伦玉给我打电话。
“伦玉吗?”我一听便知是弟弟,双胞胎嘛!
“哥哥,身体怎样?”
“就这刁样,将就!”
“我本来从北京回来要来看你,从汉中下车,等不到公交车908,打了个蹦蹦车到了普镇,司机是个女的,说到旭王镇还远,(其实只有几里路了)不知在哪,向我们多要了钱,我们只好回家。在河南因雪大停了两天车,到达西乡县亲戚家,亲戚又出事住院,叫我们帮忙看门,又耽搁几天才回家。”
“那你们房子许久没人住,收拾好了吗?”
“就是啊,房子漏雨了,屋梁也断了,还是叫永军下来帮忙拾掇好的。”
“那你们夫妻俩还打算出门吗?”
“不出去打工怎么办?田地被流转了,全种的茶,没土地了。就是土地还在,我们也种不出来了,就是种得出来,不划算,投入与收入,入不敷出。这农村黑得很,村干部把扶贫资金扶给了有几处楼房的人身上,我们该享受的享受不到,说我家没评上贫困户。”
我叹一声,说:“是啊,都六十三岁的人了,再过几年走不动了怎么办?日子不好过。”
张伦玉说:“是啊,趁还能动,她打算还是去北京,我去新疆再干一年,不然再老一点啥活路都找不到干的了。”
“张羊的婚事如何?他已三十多岁了。”
“张羊的生活全是我们父母包起的,他的工资这几年全存起的,也就二十多万元。谈的那个女子工资还没他高。北京买房至少二三百万。”
“是啊,打工仔想凭工资在北京立脚,怕一辈子都在为房子奋斗罗!
弟弟的命运,具有当今中国农民的代表性啊!我想。弟弟一家人堪忧的前景,我这个心有苍生的人心情沉重。
(本文将具体人名、地名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