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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直播】西行两万里,一个人骑摩托去中东战乱国,生死未卜
2018-03-13 18:11  浏览:280


这是国内部分的路线图,经过柴达木盆地、罗布泊、北疆、塔克拉玛干沙漠,最终抵达中巴边境红旗拉普口岸。这一路长达5000公里,大概一个月走完,随后进入巴基斯坦境内。只要沿途有网络,并且我没有累趴下,我会持续更新的。


出发前夜,住在兰州一个小招待所里,带了很多装备。半夜梦见被塔利班绑架,惊出一身冷汗。

塔利班活跃在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边境山区里,前年湖北小伙洪旭东就在巴基斯坦被绑架了。幸好我可以绕过那里,不然就得给国家添乱了。


第一站是青海西宁,200来公里。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位60岁的台湾车友陈叔,我还是头一次见年纪这么大的骑友,陈叔说人应该有伴随终生的爱好,只要他还骑的动,他就会经常骑摩托出来转转。


陈叔是党国的拥护者,车前贴着KMT(guo ming dang)的党徽,右臂绣着繁体字“后备宪兵”。年轻时在台湾开大排量摩托,动辄十几万一辆,他有6个头盔,最便宜的也3000块一个。我的头盔才145块,他对我骑摩托去中东很担忧。


“小伙子,你这装备不行啊”,陈叔说。但我觉得你永远不可能完全准备充分再上路,我身上带的钱不多,沿途得搭帐篷、吃大饼,长期下来身体估计扛不住。既然已经出发,那就没有理由打退堂鼓,迎难而上,但也绝不会拿生命开玩笑,必须活着回来。


在一段尘土飞扬的路边遇到这个妹子,她在等车,我走过去问了句:“美女,坐摩的吗,起步价5块,老司机带你飞。”


在西宁遇到了大学时的好哥们马三炮,在当狱警,看押劳改犯。监狱里面全封闭,手机都不让带,他开玩笑说,就跟自己去坐牢一样。“有一天夜里我突然醒了,想着自己二十几岁穿着制服人模狗样地去看劳改犯,到了五十几岁,还特么穿着制服去看劳改犯。”三炮说,“一眼就能看到30年后的自己,这种生活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生活本身,而是生活会一点点磨灭掉曾经的热血和梦想。



在西宁呆了一天后,继续上路,加油站碰到一位骑豪车的哥们,他的这辆车48万,价钱是我的车的48倍。“不不不,我不算土豪,西宁有个哈雷俱乐部,那才叫真土豪”,这哥们呵呵一笑,“便宜货,是我的备用车。


加完油,向吾等屌丝打个招呼,准备潇洒告别

然而技术感人……,最后还是我上去帮他把车子扶起来的,哥们尴尬地笑了:“好车就是不一样,两吨重,容易摔倒。”



给摩托车加满油,我的油箱16升,大概能跑450公里。西宁南边就藏族自治州,那儿有座名叫阿尼直亥的雪山,行程150公里。卫星地图上显示山脉起伏,海拔在3500米以上。


一路上都是高山和五连发夹弯,我虽贵为老司机,也不禁踩着刹车挂了三挡。高原上车和人都有点反应,车使不上劲,人能明显感觉呼吸困难。



5.5公里,这是我骑行生涯中遇到过的最长隧道,里面冷风嗖嗖,冻成狗了,双腿不停发抖,时速上了90公里,想想都后怕。平时我很少开这么快,但或许恰好在最危险的地方最容易冒险,人的恐惧心理反倒使人更加无畏。



阴冷黑暗的隧道之后立即风光无限,这儿是黄土高原的边缘地带。风中舞动的经幡提醒我,藏区已经到了。在大自然的造化面前,除了由衷赞叹,还有一丝不由自主的敬畏。



买了张饼,四块钱,吃一半就饱了。流浪是一种修行,讲究的是物质上的基本满足和精神上的无限追求。出来旅行还吃好的住好的,说实话没什么意思,体验不到那种空乏其身、动心忍性的感觉。得了吧,别装逼了,还不是因为没钱。


我停车拍照,两个藏民路过,便也停下来,问我是不是车坏了,需不需要帮忙。此地风光秀丽,尚未商业开发,人民淳朴而又热情。只是此人酷似黄渤,莫非在和王宝强拍断背山?


我停车拍照,两个藏民路过,便也停下来,问我是不是车坏了,需不需要帮忙。此地风光秀丽,尚未商业开发,人民淳朴而又热情。只是此人酷似黄渤,莫非在和王宝强拍断背山?



去雪山的半路上遇到一个藏民,手里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打听了下才知道是传说中的冬虫夏草。在内地卖的特别贵,一小根上百块,而且不一定是好货。



经过一段土路之后,雪山终于近在眼前,天马上就黑了,山里气候多变,狂风大作,下起了小雨。天一下子就黑了,我得赶紧骑车回去。一路上冷的发抖,一天就吃了中午那个饼,加上缺氧,饿的发慌。


第二天早上,旅馆来了两个青年藏民。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两的汉语说的都很勉强,我问他们在做什么工作,他们说是挖冬虫夏草的牧民。我一听,哇塞,挖虫草的土豪啊。他们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没钱!”。怎么可能呢,虫草那么贵。他们回了句,“你去挖就知道了。”挖就挖,于是我问他们愿不愿意带我去,左边不戴帽子的表示可以带我去雪山上。


两人面向不善,问我手机多少钱买的,相机和摩托车值多少钱,身上带了多少钱出门。这些问题似乎在为一场抢劫埋下伏笔。到了雪山下,连信号都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特别右上角的眼神,明显是想日我啊,正是他和我约好了明天早上七点见。


旅馆老爷子在当地生活了一辈子,很有威望。我把和藏民去雪山上挖虫草的事给他说了,他提醒我有些藏民不老实,外地人去了雪山牧场,搞不好就会被抢。“你要当心啊小伙子,雪山远得很,人生地不熟的,加上缺氧你也没有力气,出了事谁管你死活。”



看来江湖中又要掀起一股血雨腥风了。晚上抽出朋友送的利器,刻有“远方不远”四字,是我的座右铭。明治维新三杰之一的坂本龙马在出山前,兄长送他一把Katana,并告诫他不要为小事拔刀。但万不得已之时,也就由不得讲那么多道理了。


这就是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藏民,他叫文昌,明天一早我要和他去海拔4500米的雪山上。藏区刘德华的表情相当凶悍,和可爱的穆斯林妹子形成鲜明对比。看来菊花不保,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肛正面了。


加了他微 信,全是藏 文,这头像,杀马特啊。好在他会点汉语,能简单交流。我心想,我应该降低戒备心理,把文昌当做朋友才对,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谨慎为好。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文昌开摩托车准时赶到旅馆。大哥,你这个表情,大清早的,我没尿也吓出尿了,怀里是不是藏着一把藏刀啊。

没时间解释了,赶紧上了文昌的车。


早上太特么冷了,迎着风骑车,脸上刀割一般。一路上我顶着他的菊花,有一种可耻但久违的快感,只能微微一硬,以示尊敬了


半个小时后,到了文昌家的帐篷,看起来破烂简陋。在雪山下面明显感觉强烈的胸闷、缺氧,大口不停喘气,站在地面上头晕目眩。文昌招呼我去帐篷里,我突然想到关于帐篷里割 肾的传说,推辞了一下,说先看看风景。抖动着双手点燃一根烟,双腿一软蹲在了地上,看来我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啊。


爬起来,打开手机发现毫无信号,最终,我还是进了帐篷里面,外面实在太冷了。帐篷里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大,地面是泥土地,边缘有青草和羊粪,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取肾的工具。这是文昌的姐姐,穿着藏族传统服装,她正在给我弄糌粑。

糌粑是藏民的传统主食——青稞粉+酥油茶+奶渣+糖。说实话,很难吃啊,吃了一口我就没吃了,感觉像吃糠一样。


这是隔壁牧民家的小萝莉,刚上小学一年级。她应该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藏族小女孩了,特别害羞,叔叔口袋里没有糖,不然的话……


文昌姐姐给我倒了一杯羊奶茶,喝茶的时候,我说我想看看你们挖冬虫夏草是不是都是土豪。他们大致听明白了我的意思,都哈哈大笑了。“待会我们就去山上挖草了”文昌说,“喝完茶你跟我一块上去吧。”我说好!



早上八点钟,太阳把山谷照射出辉煌的色彩。羊群咩咩的叫着,雪山、青草、帐篷、藏民、羊奶、缺氧,从未体验过的场景就在眼前,我仿佛来到了梦里。我的高原反应很严重,文昌主动帮我背包。小萝莉也要去挖,蹦蹦跳跳的。很想背着她,但心有余力不足。出发吧,向雪山挺进,冬虫夏草就在海拔4500米的草甸里,马上就要变土豪了。


走了大概半小时,很明显我已经崩溃了,头晕胸闷,躺在石头上呼吸急促,这才爬到三分之一。文昌给我拍的照,他站在旁边大笑。我有气无力地对文昌说:“文昌啊,我快不行了,快叫小萝莉来帮我人工呼吸。”文昌说:“还是让我来吧。”


不知不觉快到中午了,四个人花了四个小时,才挖出5根,大小不一。

在草地上趴了将近五个小时,我也发现了一根。文昌说这根挺大,也能卖10块。最后,我把挖出来的这根给了文昌姐姐。我不缺这10块,但他们可能缺。



吃饱了之后,在呼啸的山风中休息,侧卧在草地上,心里想着的是下午还能挖几根。牧民一年四季生活在雪山下,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属于这里,安详地睡去,外面的世界再怎么纷乱又如何呢?不过这样容易吹出病来,应该带个毛毯比较好。


面对阿尼直亥雪山,点燃一根烟,吸上一口,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来到4500米的雪山草甸中,看着藏族牧民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挖虫草,一根却只值10块钱。文昌有女朋友吗?准备买房子和车吗?我想,我是可以和文昌交个朋友的,至于谁攻谁受,这倒是个问题。


文昌睡醒了,手抚裆部冲我傻笑,难道想搞基?他今年28岁,单身狗一只,没钱娶老婆。“家里养些羊,不好,一年只有一万 块。买 不起车,房子嘛,以后再说”。文昌家里条件不好。“你们大城市,一年能挣多少?”文昌问我。我说普通人家也挣不了多少。文昌笑笑:“你们那没有这么好看的雪山。”


一天相处下来,我见到他的笑容远比沉默要多。那种笑容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而不是针对我,这个能看得出来,因为他显然并不想搞基。生活的忧愁再多,在雪山下,在一望无际的山谷草原中,该开心的时候又何必皱紧眉头。


这是四个人一天的成果,十来根,全部加一起大概100来块。但到了内地,它们能卖到10倍价格。牧民们是整个产业链的最底层,付出最多的劳动,收获最少的回报。当地有潜规则,第一层收购被部分人把持着,如果外地人想进来高价收,会被打断腿。深山里的牧民没有渠道,只能接受低价。我挖出的那一根,最后不知道经过多少手,又被哪个土豪吃进了肚里。真的是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到镇上后,我请文昌吃了碗烩面。他说他今年想把之前攒的qian用来买牦牛,养牦牛要比养羊赚的多一些,然后找人介绍个藏族姑娘,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这些问题。等牦牛卖上 钱,或许能在镇上盖间房子。



吃完面后,文昌送我一根虫草,3块,我把它装在兜里,当做纪念。“虫草保佑你”,文昌说。我之前认为他是个不怀好意的藏民,但一天相处下来,文昌其实是个朴实、善良而又乐观的哥们。旅行中你会遇到无数人,大部分都是一面之缘,但你却会在漫长的余生里偶尔想起那些陌生、善良的面孔。



【DAY 4—DAY6】 西行漫记第二站:阿尼直亥雪山——青海湖 200KM


告别文昌之后,我继续往西走,第二站是颇负盛名的青海湖。来到6月末的青海湖,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商业气味,和油菜花合影需要十元,和青海湖碑合影5元,一份青菜炒鸡蛋88元,一碗羊肉面片58元,旅馆标间300元……

穷困潦倒之际,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尝试——给青海湖边的旅馆老板打电话,问他能不能让我免费住宿。我以为给一千个旅馆老板打电话,也不会有一个鸟我。但我错了,第一个老板就同意了。他叫老周,一个坐过牢、老婆出轨也无所谓、没读过书但身价上千万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