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兰,女,40岁,住山东省青州市云门办事处坡子村。
一诊:2008年9月28日
患者与吾三姐为邻,且是好友,据三姐说王年仅四十,已奄奄一息,卧病在床,百医不治,直待寿终。知后甚为可惜,虽告三姐转达:若信得着,不妨为之一诊。三姐回家后,当晚告知患者及其丈夫,一听说吃中药,立即回绝,言近10年来所吃中药不计其数,中西医看过无数遍,省内各大医院也看过,耗资近10万元,不但没有看好,且日渐加重,至今已奄奄一息,特别是一提中药,更是翻江倒海,回答:不看!坚决不吃中药!!三姐讨了个没趣,直怪我多管闲事。不料,第二日,患者丈夫主动到三姐家陪情道歉,说你们是好心,不应这样待你们等,愿意一试。
刻诊: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气息奄奄,声若蚊蚋,时值仲秋已裹棉衣,四肢不温,腹诊外观无鼓凸,按之坚硬如石,从小腹直抵胸下,自觉胀满憋气,腰困如折。询之,9年前因事气恼过度,虽腹胀闷气,起初推之可移,如今已坚硬如石,按之不动,西医做过透视、CT,用过许多药,不但未好,反而加重,后二年到医院检查,医生告知:没有病。因各种仪器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每听此言,患者愈发生气,百般无奈,故只吃点保健品在家卧床待毙。诊脉,迟涩细弱。
见此症状,虽忆起《金匮要略》·水气篇云:“气分,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杯,水饮所作,桂枝去芍药加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病初起旋转,今不旋转,乃邪实之极也,故当令其再旋转也,该方正堪借用:
桂枝45克 细辛15克 甘草30克 麻黄15克(先煎去沫)附子15克 大枣12枚(擘) 蝉蜕15克 生姜45克。三剂。
上八味,以水1400毫升,先煮麻黄,去上沫,纳诸药,煮取400毫升,分温三服。
一剂后,腹内硬块稍动,尽剂后,腹内大动,已不似先前之坚硬胀满,饮食亦增,能起床活动,患者大喜,令丈夫急来再取五剂,吾适值外出,妻听后也大喜,虽取五剂予之。又连进三剂,诸症向愈,不料自服第七剂,患者大汗淋漓,勉强八剂服完,已是虚弱不堪。闻之急令服桂枝附子汤以敛其汗,处方如下:
桂枝45克 白芍45克 炙甘草30克 生姜(切)45克 大枣12枚(擘)附子15克。三剂。
一剂汗止,尽剂后体力渐复。
二诊:2008年10月6日
少腹已不坚硬,腹内之硬块已变为鸡蛋大,仍旧食欲欠佳,肚腹不温,脉细弱。时值天气变冷,晚间其丈夫用摩托车带来,虽穿的厚实,但久病大虚,正气未复,必然严重感冒,又会颇费周折。遂处二方:
1、附子 15克 干姜30克 炙甘草15克 白术20克 人参15克 砂仁15克 茯苓20克 。五剂。
2、桂枝45克 白芍45克 炙甘草30克 生姜(切)45克 大枣12枚(擘)附子15克。三剂。
若感冒发烧,立即服2方。
并嘱其注意三件事项:一不能生气,二不能受凉,三不能过饱。
回去后不久电话告知,果然浑身发冷,发烧。立即服2方,得微汗,稍差,但气虚乏力,卧床将养三日,方见好转。
三诊:2008年10月15日
上药尽剂后,一度神清气爽,近十年来第一次感到有饥饿感,吃了好多,但总不觉饱,但过后腹又胀,十分难受,前来就诊。见腹满坚硬,神疲气乏,原来腹内之硬块总没有消失,心下坚硬。《金匮》·水气篇曰:“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盘,水饮所作,枳实白术汤主之。”患者不仅气分有病,恐水分亦有病也,遂遵陈修园之法,令其枳术汤与桂枝去芍药加麻黄附子细辛汤轮番服之,处方:
1、枳实 90克 白术30克。五剂。
2、桂枝45克 细辛15克 甘草30克 麻黄15克(先煎去沫)附子15克 大枣12枚(擘) 蝉蜕15克 生姜45克。五剂。
尽剂后诸症皆差。
四诊:2008年11月8日
服上药后,虽有减轻,但腹内硬块仍未化尽。遵唐步祺法处方如下:
1、附子15克 干姜30克 炙甘草30克 白术30克 人参10克 砂仁10克 蔻仁10 丁香5克。六剂。
2、枳术汤与桂枝去芍药加麻黄附子细辛汤各三剂。
上三种汤药轮番服用。
后用培元固本散调理而愈。
按:本病水气为病,虽然肚腹坚硬,但西医检测却发现不了任何东西,仪器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但病人甚感痛楚。疑难之症,必问之仲景,方能起死回生。本病迁延日久,正气已虚极,治疗中稍有不慎,则变症蜂起,若见有硬块一味攻之化之,则立危,当攻补兼施,重在循序渐进补,总以抓住补阳为主,阳气旺,则邪气退。深感医圣仲景之神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