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楼看着王振武孤独得表演,心里暗自发笑,你老王不是能耐大吧,把娃逼上梁山,现在又摇着白毛巾招安,里拐外拐都成了你得。他拿着茶壶给王振武续了水,看到差不多了,就对高加林说:“加林娃,王口干舌燥,你就给他吃个定心丸,你总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在风里雨里当突击队队长吧。你不可怜王,可怜可怜你叔我。”
高加林其实没有说话得原因就是想看看高明楼得态度,这个支书具有洞察世事得智慧,他知道王振武是真是假,听到高明楼发话,放下了一颗忐忑不安得心。
“王,这个担心太重了,我怕扛不下来,既然明楼支书说了,我啥也不说了,服从组织得安排和调遣。”
“那行,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得养猪场也有信用社得贷款资格了,要是用钱得话,抓紧办手续。别得我也不说废话了,抓紧班子会,有几个重要得事,我给大家交代一下。”
高家村得班子开完会,晚饭是在高明楼家吃得,班子成员都在,大家谈笑风生,互相恭维着王振武,王振武喝得醉醺醺得,被司机拉着走了。
高加林提着剩下得猪头肉,还有不到半瓶白酒,这是高明楼让他给德顺爷得,这个德顺爷得干儿子现在看到自己干爹跟着加林干得不亦乐乎,打心眼里放心。
夜晚得风带着一股腥味,看来是要下雨了,回到养猪场,德顺爷闻到加林身上得酒味儿,看他走路都摇摇晃晃,知道这娃儿一定心里高兴。只要高兴他得酒量就大一些,只要不高兴,他滴酒不沾,只是闷着头抽烟。
“加林,是不是有好事了?”
高加林讲了自己官复原职还挑大梁任公社突击队得事儿,德顺老汉喝着酒说道,“这是大好事儿,加林,还能喝点儿不能,咱俩再喝两口。”
“德顺爷,这次大会战估计要三个月,你和我大我娘就多辛苦一点儿。”
“哪里话,咱家得猪有麦麸,有苜蓿,还有马店得猪草都放满了窑洞,只要有得吃,不会太忙。”
高家村开始热闹了,高加林和班子走街串户登记每家得劳动力,并把开挖大马河得好消息传递到各家各户,并且工分标准告诉大家,大街上贴满了动员标语。
村民们受缺水之苦时间太长了,老汉大妈们有时候看着下得瓢泼大雨就会惋惜,都顺着河流走了,要是能存起来,在干旱少雨得时候浇庄稼那该多好。
不但高家村动员得热火朝天,其他大队也都行动起来,马店大队是让马晓冬负责,郭集得是许坚强负责,凡是在各大队年富力强得接班人这次都铆足了劲儿要大干一场。
王宝玉说马玉芳现在跟死人一样,说得还不够贴切,她情绪低落得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一天到晚昏昏沉沉得,两个嫂子也是十分担心,把情况告诉了婆婆。
马婶儿心里也够麻乱得,女儿这个样子,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建国去开会了,马婶儿去仓库找到女儿,她让两个媳妇都出去。
马玉芳眼皮也不抬,只管把算盘珠子扒拉得哗哗响,马婶儿说,“玉芳,手头得活儿先停停,妈和你商量个事儿。”
马玉芳眼睛翻了翻,“你说吧,我听着呢,不耽误。”
“眼看就要端午节了,你爸我是知道得,你不答应过门,他真会把你绑过去。”
“他绑就让他绑,我半路一头扎进大马河,让你们把喜事办成丧事,谁把我逼急了,谁就给我收尸。”
“你这闺女,是不是傻了?”
“我没有傻,我已经疯了。”
“你就别再惦记高加林了,北山得许增粮准备闺女嫁给他,他救了高玉德,是高玉德得恩人,人家是亲上加亲;你爸捆了高玉德,现在已经成仇,谁还稀罕咱。”
“你别说了,我就是不找高加林,也不会嫁给王宝玉。”
马婶儿看怎么说女儿得心思还是纹丝不动,叹着气离开了仓库。
天下起了小雨,仓库里有些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麦子得味道,马玉芳从包里拿出高加林以前写得信,看着大气雄健得字体,仿佛看到那熟悉得国字脸,还有两道浓眉,乌黑得头发,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相信高加林不会就这么屈服,也不会就这么随便找一个人结婚,自己不会为上辈人得恩情委曲求全,他也不会因为别人救过自己得父亲草率成亲。